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章
	
		  		第八章马锅头  (第4/4页)
龙,都不敢下水。    “雷大马锅头,请你去求求姑娘,让她叫唤黑龙,在水潭里找一找。”    被哭声sao扰的人与非人都这么求他。    “不用。”    雷刚回答,跳入水潭中,来回搜寻好几趟,才把墓碑找上岸,还把醉鬼送回坟里。有雪妖趁冬季到来,侵入某户人家纠缠妇人的丈夫,不但冰冻了男主人,天天依偎在旁边,还把屋内每样东西都冻住,冷得让人无法居住,甚至连踏入都困难。    妇人哭哭啼啼,去找雷刚求救,左手跟右手各抱着一个小娃儿,连发丝都还冻得yingying的,只有流出的眼泪比较温热,全抹在小娃儿脸上,就怕娇嫩的肌肤被冻伤。    “雷大马锅头,没人能动那雪妖,求您跟姑娘说一声,不然我丈夫跟家都被占去,天又愈来愈冷,我跟孩子都没有活路了。”    妇人不在乎自己,却无法不在乎孩子。    “不用。”    雷刚这么说,提刀踏进冰冻的屋中,先是劝说,劝不动只好动刀,没有砍死雪妖,只留下几道伤,让雪妖记得教训,不敢再犯。    被人迫害的鬼、被鬼排挤的妖、被妖作弄的人,无路可走、无法可想的人与非人,都轮流来找他,每个都满怀期望的说:    “能不能请您把这件事情告诉姑娘,请她出手帮忙?”    他都回答:    “不用。”    然后,每一件难事,他都帮忙处理妥当。    直到午夜过后,所有事情才告一段落,雷刚终于能踏上返家的路途。从回来到现在,他没吃一口饭、喝一口水,发梢还滴着水。    一阵薄雪落下,在他面前旋转,雪中的身影从淡薄,渐渐变得清晰。    “你还真忙。”    斯文的声音里有着恶意的嘲弄。白袍落地,公子主动现身,还刻意挡住他回家的路,俊美的脸上有莞尔的神情。    雷刚火速抽刀,严阵以对,刀锋发出光芒。    “别担心,我只是以朋友的身分来对你说几句话罢了。”    公子没有动作,双手垂在身侧,好整以暇的看着他。    “我们不是朋友。”    雷刚冷声以对。他深深记得不久之前将公子当作是朋友,却差点伤害心爱女子的教训。    公子弯唇笑着,不当一回事,若无其事的说道:    “我早就知道你爱多闲事,但比起以往,你管得也太多了吧?”    他一眼看穿,还要故意点破。    “你甚至舍不得让她太忙碌,宁可独自揽下大多数事情,对吧?”    严峻的五官动也不动,声音更冷:    “我不会让你伤害她。”    公子笑容不变。    “我知道。但是,她会不会伤害你?”    “省省你的口舌。”    他大刀一挥,刀刃却只是劈开雪花,没有碰到任何实体。    公子不在这儿,只是利用薄雪显像。他不想打斗,特意来寻找雷刚,为的是说话。有时候,唇舌比刀剑更厉害,能砍中最重要的东西。    “你这样替她忙碌,跟她用来当工具的黑龙、信妖、灰衣人有什么两样?”他的话语都散在风中,伴随在薄雪里,圈绕着雷刚飞转。    “我是自愿的。”    “或许是她让你认为你是自愿的。”    雷刚不说话,坚定的眼神里,没有半点怀疑。    “你认为她是真心爱你吗?”    公子问道,笑容可掏,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恶意。    “你也知道规矩,五十年其实很快,到时候你愿意被牺牲吗?”    “不用你提醒,我早就有觉悟了。”    爱上姑娘之前,他就已经知道责任者最在乎的,期满就将被犠牲。但是他无法阻拦爱恋,决意成为她的奉献。    “真是痴情。”    公子赞叹着,最要紧的话语留到此时才说:    “但是,她有没有告诉过你,她早已嫁过,嫁给一名大妖?”    雷刚的刀锋未动,薄唇紧紧的抿着,双眸变得很黑很黑,黑得看不到半点的光。他不动声色,就如一尊雕像,不论人与非人,甚至成魔的公子,都看不出他的心思。“她告诉过你吗?”    公子的声音很柔和,话语却无比恶毒:    “如果没有的话,就去问问她,记得,要问得仔仔细细,问出来龙去脉,看你心爱的女人究竟隐瞒了什么。”    悛美的容颜崩落,起初是一小块、一小块,最后全散成薄雪。    穿着白袍的男人消失,只剩语音回荡。    去问问她。    要问得仔仔细细。    你心爱的女人,究竟隐瞒了什么。    隐瞒了什么。    隐瞒了什么。    隐瞒了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——    当薄雪都消失,雷刚才收刀,不再维持警戒的姿势。他一步又一步踩在融化的雪上,步履沈稳,神情也没有改变,就这么走回家,关上门扉,在桌前坐好。    珊瑚簪娇艳的躺在那儿,红润得像是心爱女子的唇。    雷刚看着簪子,思索了许久,最后才把簪子仔细放回袋子里,拿到枕头下面收妥。他换了衣裳-睡在新做的被缛里,疲倦的闭上双眸,快要睡着之前,才猛然坐起身来。    他忘记该吃饭了。    穿着睡衣的雷刚,稍微吃了一些,把剩下的收拾干净,才又走到床边。    他掀开枕头,确认簪子还在。    然后,他缓慢躺下,重新盖上被缛,很快的就入睡了。    只有他自己,知道他梦中有什么。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