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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二章    对,她又惹恼他了。    不,该说惹恼他的是这个世间,是这世上所有的人,为何不让他清静度日呢?为何一个个都要招惹他,表面逢迎谄媚,私下却恣意嘲弄,说一套,做的又是另一套呢?    这些人,全惹恼他了!    开阳斜倚在榻上,左右两名宫女为他斟酒,服侍他进食,他脑海里思潮起伏,滔滔卷涌着千堆雪,表面上却是恣狂笑闹,谁也看不出来他正愤怒。    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,他身为新郎,前来道贺的宾客们正一一来敬酒,他来者不拒,酒到杯干,喝的比谁都尽兴。    众人看着他放狼形骸,都说他醉了,其实他仍神志清醒。    就因为千杯不醉,怎么也醉不了,他更是愤怒。    “王子殿下,您喝多了,该当是回寝殿的时候了。”一个礼仪执事官悄悄来劝。“王子妃娘娘还等您揭喜帕呢。”    是啊,王子妃,他清新脱俗的妻,正等着他。    可他不想见她。自斗花祭那日之后,他便一直气她,气她扰乱了自己的计划。    为何她要忽然晕倒?为何要令他当众不顾一切地拥抱她入怀?众人都以为他看中意了她,父王与母后更趁势逼婚。    “就是她了。”父王知道他怀里抱着的是相国大人的孙女,乐的下旨。“你俩择良辰吉日成婚吧。”    希蕊王后亦同时笑吟吟地交代:“采荷可是我表外甥女儿,你可得对她好好疼惜,别让她受一点委屈。”    要他疼惜她?他如何做到?    “王子殿下,请起驾回寝殿吧。”礼仪官又劝一回。    烦死了!开阳拧眉,抄起酒壶直接就口,一饮而尽,这粗鲁不文的举止看得某些自诩端方的大臣瞠目结舌。    这王子没救了!柄家能交给这样的人吗?他不配成王,还是寄望真雅公主扛下重担吧!    他们窃窃私语,念念有词,不能不说有些失望,原本认为至高的王位还是由男性的王室血脉来继承为宜,但开阳王子太不成材,别说比不上近年来在战场上屡屡建功的真雅公主,就连另一位德′公主,至少也受封为“护国天女”,掌管国家神器。    两位公主各擅其长,在百姓心中备受爱戴,他这个王子确是恶名昭彰,人人记得的只有他出卖至亲手足的不堪往事。    希林的王位,怕是与他不相干了吧!    诸臣暗暗摇头,目送他于礼仪官及宫女的簇拥下离开。    对于身后哪些鄙夷的视线,开阳并非毫无所觉。事实上,他感受的太清楚了。那不仅仅是芒刺而已,已如利刃剜割他。    但芒刺也好,利刃也罢,他都不在乎,挺直背脊,昂首阔步。    这些人凭什么瞧不起他?在宫里,谁不是勾心斗角求生存?谁不是踩着他人的血rou,一步一步往上爬?谁敢说自己比谁都清高,不曾对不起天地良心?    得了吧,都是谎言!这世间,何曾有过真实?全是虚假…    “…王兄这就退席了吗?”一道清越的嗓音悠悠响起。    开阳怔住,定神一看,一个聘婷女子来到他身前,一身素白衣裳,如一朵清香白莲,容颜秀丽,淡淡含笑。    是德芬,德宜最疼爱的meimei,希林的护国天女,也当是这宫里最恨他的人。    开阳凝立原地,一时错愕,良久,嘴角似嘲非嘲地一扯。“王妹莫非是来祝贺我大婚的?”    “是啊,正欲来敬王兄一杯,不想来得迟了。”德芬一顿,笑容倏地凝霜。“今日是我德宜哥哥的忌日,我为他设坛祝祷,所以才迟了。”    她是故意的吧?故意提起今天是德宜的忌日,想试探他是否会为之动摇?她希望看到他什么反映?歉疚吗?自责吗?或者该随她至德宜的牌位前,下跪认错?    一念及此,开阳笑了,那声音嘶哑而破碎,满是不可言喻的讽味。    要他认错吗?可他偏偏不想认呢!他没有错,为何要认?他没错…    开阳笑意更冷,眼神亦如冰,双手掐握成拳,指尖刺入掌rou内,痛着。    “我的大喜之日,正巧是德宜的忌日,冥冥之中,是否是天意作弄?你觉得呢?我亲爱的王妹。”    他语锋凌厉讽刺,德芬听了,花容刷白,射向他的眸光隐隐含恨。    恨吧,就恨吧!是该恨的…    开阳冷冷一哂“我好似有些醉了,王妹请自便,我这就要回我的寝殿跟我美丽的妃子行洞房之礼了!”    他狂肆地落话,狂肆地踏着踉跄的步伐,醉茫茫地行走这,直到进了寝殿,屛退左右人等,他才允许自己站直身体,眼眸清醒绽光。    室内安静无声,他的王子妃凤冠霞帔,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,臻首低垂,面容掩在大红的喜帕后。    他倏地眯眼,胸海一股怒意反滚成潮,顾不得礼数,也不拿喜秤,大踏步伐上前,随手一揭——    一张妆容景致的脸蛋,颤巍巍地仰起,秋水双眸,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。    “夏采荷,果真是你。”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蹦话。    不是她,还能是谁呢?    夏采荷莫名其妙地瞅着他,看他掩饰不住愤怒的表情,难不成期望王子妃中途被掉包?    他就这般不愿娶她吗?    夏采荷芳心微沉,胸窝一阵清冷。    “相公…”她迟疑地扬嗓。    “别这么叫我!”他怒斥。    她怔了怔,心口微痛“是,殿下。”    这种称谓明白地定义两人的关系,虽是夫妻,仍有上下之分,两颗心之间,仍是遥远莫测。    开阳坐在桌前,又喝起酒。    她盈盈走向他,看他心情不好,是因为自觉被迫娶了她吗?    夏采荷悄悄咬唇,揭开桌上一笼点心。“要吃点吗?我亲手做的。”    他瞧一眼,蒸笼里躺着好几个糯米点心,捏成各色小动物的形状,十分玉润可爱。    “这是…豆沙馅的糯米粽子?”他紧着喉咙问。    “是。”她颔首,静静锑他。    初次见面,她请他吃的,便是这豆沙糯米点心,他记得吗?    他瞪她,眸光明显不定,眼底隐约似凝聚着风雨。    她知道,他想起来了——    十年前。    夜半时分,德宜太子仰毒自尽的消息,传遍王宫内外。    开阳自然也听说了,是夜,他独自幽闭于房内,坐在桌前,如一尊木头人,动也不动。    直到过了好几个时辰后,他才茫然起身,走出殿外,走近午后灿烂的日光里。    这是连续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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