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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章  (第2/2页)
我却在一个岔路上,选择了不同的方向,我到台北来,打工、念书,成了今天站在这里的律师。”他顿了顿,嘴角噙着的微笑逐渐苦涩。“我站在这里,她却站在另一个地方。有时候我会问自己,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选择这条路,今天我跟她,会站在哪里?”    他问得惆怅,台下的人听得出神。    “怀宇,还有单小姐。”凌非尘注视着这一对新人“你们今天会在这里,机率其实很低,可以说是上天的祝福。有太多选择,太多意外,会影响你们前进的道路,所以你们…真的很幸运,希望你们以后继续珍惜彼此。怀宇,好好保护你的宝贝,她不是一定永远属于你的,除非你全心呵护。”    语毕,他朝新郎点头,跟着把麦克风递还给主持人。    场内一时静寂,没人说话。直到身为新郎的楚怀宇主动站起身鼓掌,众人才恍如大梦初醒,跟着拍起手来。    这段贺词太感人了,谁也想不到凌非尘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。众人看着他,眼底尽是不敢置信。    对周遭奇异的视线,凌非尘毫无所觉,他只是慢慢走下台,迷蒙的眼对着空中那张恍若触手可及,却又遥远非常的容颜。    然后,他忽地看见了,宴客厅的入口处站着一个女人,她娉婷秀雅,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。    是羽睫跟恬恬。他在作梦吗?他僵住身子,心神剎那恍惚,他提起虚软的双腿,缓缓地、太空漫步似地走向乔羽睫。    “嗨。”她对他浅浅地笑“你讲得很好。”    “你…怎么会在这里?”他怔忡地望着乔羽睫。    “我放寒假了,mama带我到台北来玩。”乔可恬活泼地响应“我也顺便来看小燕燕,凌叔叔你一定还不知道吧?小燕燕被野鸟协会的人带走了,现在在台北。”提到不得已送走的宠物,她脸色一时黯淡,但很快又振作起来。“我们刚好就住在这家饭店哦。”    “温泉说你在这里参加同事的婚宴,所以我过来看看,顺便跟你打声招呼。”乔羽睫接口。    他愣然,好半晌,才找回说话的声音。“你们住这家饭店?”    “嗯。”“你们打算待在台北多久?”    “至少要玩过瘾吧!”乔可恬抢着回答“凌叔叔,你这几天有没有空?带我们去玩啊!干爹说他这几天很忙,我又担心只有我跟mama会迷路--你也知道她是个大路痴。”    “恬恬!”遭女儿如此嘲弄,乔羽睫红了脸。    “凌叔叔,你陪我们玩嘛。”乔可恬撒娇“还是你最近工作也很忙?没空?”    他的确没什么时间,许多案子赶着过年前结案;可他却对着女孩温柔地笑,温柔许诺“没问题,我带你们去玩。”    接下来几天,凌非尘带着乔羽睫母女俩玩遍台北每一个景点--阳明山、淡水、乌来、北投、天母、九份、基隆,乔可恬想得到的地方都去了。    他也带她们尝遍了台北市各家餐厅风格独特的料理,士林夜市、基隆夜市也光顾了好几回。    到了过年前几天,本来乔羽睫想带着乔可恬回加拿大的,小女孩却吵着留下来。    “妈咪,我们跟凌叔叔一起过嘛。凌叔叔一个人过年一定很无聊,我们陪他一起过。”    “可是外婆在等我们…”    “只要几天就好了。我们可以过完年再回加拿大啊,反正我还继续放寒假。”    “恬恬…”    “凌叔叔,我们留下来好不好?”乔可恬不理母亲的阻止,径自拉着凌非尘臂膀摇晃“我们去住你家,你家那么大,一定住得下我们的。”    他心一扯。他也希望她们能留下来,只是有些事,并不是他希望便能实现。    “恬恬,如果你想来,叔叔随时欢迎你来住。”他蹲下来,握住她纤细的肩膀,温声道“可是过年应该是跟家人团圆的日子,你外婆跟舅舅他们一定很希望见到你们。”    “那你呢?你要跟谁团圆?”乔可恬问。    他没有可以团圆的人,他只有一个人。他涩涩苦笑“我可以工作啊!”“放假还工作?多无趣!”乔可恬不赞同地睁大眼。    “不会啊。”他摸摸她的头,勉强自己微笑“我还挺喜欢工作的。”    “真的吗?”乔可恬嘟嘴。    “嗯。”他站起身,望向乔羽睫,后者也正默默瞧着他。    “你们什么时候要走?我送你们到机场。”    她摇头“我们得先回台东打包行李,温哥华很冷,我们得多带些冬装,而且护照也没带在身上。”    “那我送你们回台东?”    “不用了。我们坐火车回去就可以了。”    所以,他只能跟她们在这里分手了吗?凌非尘木然怔立,说不出话来。胸膛,漫开强烈的不舍,揪得他阵阵发疼。    “那至少让我们今天晚上住你家好不好?凌叔叔。”乔可恬忽道“让mama做一顿好菜招待你,谢谢你这几天陪我们。”    凌非尘犹豫,还没说什么,乔羽睫已主动开口“可以吗?”    可以吗?她竟如此间他。他按捺住狂跳的心,嘴角牵起苦笑。她不知道吃她做的饭,和她度过一个充满温馨气息的夜晚,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梦想吗?    他求之不得啊!    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。    躺在凌家客房的床上,乔羽睫瞪着天花板,辗转难眠。    那天他离开绿园镇,而她听了齐京转述两个男人之间的协议,又在信箱里找到他放在信封里的钥匙,就明白他并没打算再回来。    对他而言,那通电话就是与她道别。不是短暂的,是永远的。    若不是她主动在那场婚宴上现身,他们俩或者不会有再见的机会。    他并没预期再见到她,也许,也不敢再见到她。相见争如不见,再见到她,对他而言也许只是更加痛苦。    那她呢?她又为何特地出现在他面前?真的只是因为拗不过恬恬的请求吗?真的…只是因为这样吗?    乔羽睫心一紧,翻了个身,想起今晚当三个人坐在餐桌前,面对一桌她精心烹饪的料理时,他脸上那近乎狂喜的表情。    她从来没看过他那样的表情,就好象他终于实现了多年来最大的愿望。    当他一道菜、一道菜地举箸品尝时,她看到的,就像离家许久的游子总算又尝到了母亲的料理的感动表情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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